三 年

三年,常常会成为一个标志性的时段。

离开家的4年里,在SZ停留了3年时间,将来可预见的范围内也可能还会在这个城市三四年,回忆下来,过程是坎坷的,一直以一种求生存的状态挣扎。同时,也很庆幸自己能一步一个台阶的往前爬着,并为每一次付出争取到合理的结果。

虽然这个社会在宏观上存在普遍不公正性,但具体到微观上的影响,还是因人而异。然限于个体的侥幸公平,并不足以让多数人满意。我从来不会因为在一种环境下不适生存才想到去憎恶这个环境,强与弱的区别亦在于主动还是被迫。

一直以为艰苦为人提供了更好的成长环境,而我也真实地从过去艰苦的经历中体会到了比别人更丰富的东西 —— 相比那些跟我一样生理年龄但一直生活富足,相比那些跟我一样经历但一路相对顺风的人 —— 我看见了 并体会过更多社会层面的东西,对所接触过的较为广泛的事物预先产生了一定的认知。 此时,我更加不会为19歲那年的执拗感到任何后悔,即便现在的我仍然没有任何可谓成功的东西。

从自己的话里,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自信,而不是纯粹的自负。这些自信也是在这些年的历程中一点点积累下来的 —— 而从小到大我内心一直都是很自卑的,或者说得更确切的,是因为自卑所以才要更加努力。

记得大概在上一次生日的时候,还在为自己的性格感到苦恼,并希望能够通过后期努力克服性格中的弱势因素。但后来渐渐意识到没有必要被狭隘且不太完善的性格学说困扰,只因为做事跟性格是两码事,性格的差异不会对人的行为能力产生太多严重的阻碍作用。很容易用实例去反证:能够在某个方面做成功的人,性格特点的分布一般情况绝对不是一致的;也就说明了性格迥异的人,可以具有相同的行为能力。于是我不必为自己侧于“内向”且又不合群的性格感到一种负担,况且人的性格(狭义上的指代)在不同环境下的呈现也是不尽相同的。至于别人对我性格的评价或者要求,也便不在乎了,我只想好好做我的事,或许哪天别人还得按照我的性格来做事,我也没必要去刻意迎合其他人的性格。

生活中的确有太多太多都不是由性格能决定的。就好像在过去的岁月里接触过很多人,他/她们有着不同的生活背景、不同成长环境、不同奋斗历程、不同的性格和爱好,但却有一个共同,虽然不至于让我一见如故的感觉,但多少能让我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美丽与可爱。然而纵使这样,也不能让我们能相聚一起维持这样一种美好。因为怀着不同的情操,有着不同的理想、不同的责任,终究只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。 但相遇也何尝不是一种美 !

相比这样一种“过客”,能够保持联系的少许朋友并不见得能带给自己美好的感受。最近有个远方的友人终于主动向我坦白了从事“网络销售”的事。其实我并不惊讶,我很了解这些东西对于这一类人的磁性。 拥有一定的抱负,被世界五颜六色的外表所吸引,但人生却不得志,诞生浮躁,使得他们非常渴望获得能赢得别人认可的成功,而且是越快越好,比如拥有大笔的财富。 现在想想,朋友里也没几个甘于吃素的,他也亦不例外。

好在这种不甘还不至于让他完全迷失,听他讲已经成为了这个组织中的一个小头目,带了一些下线,并且有了良好收入;但同时他也为着这份事业付出了很多心血,常常一天只有4个小时的休息时间。 基于我个人的道德观下,我唯一想做的是立刻挂掉他的电话,并决定彻别这样一个为金钱沦丧的人。但又感到很矛盾,为什么不能宽容他,作为一个朋友。 我知道在拜金主义价值观下,拿道德与金钱比是非常可笑的,就像人们早已笑贫不笑娼一样,做这种“事业”又何错之有 ?

争论中,我似乎已经失守了自己的道德阵线。谁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私心,当“不可原谅的事”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了,就不自觉地放宽了标准。 我终究还是祝福他早日实现自己的“抱负”,早日离开那种“事业”;跟“出卖良心”的所为相比,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他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其它权力的制裁,希望当地政府官僚好好庇护他们。

朋友有时也是这么的不省心,唯有家人才是最让人感到安心、踏实。

越来越有想回家的感觉了,对我而言倒没有什么家乡与在外飘泊的概念(又不是涉洋过海的),只是出于情感上的眷顾。

前段时间跟几个妹妹有所交流,发现她们都长大了很多,并且都非常不错。如果拿我对自己的要求去衡量她们,也是让我所欣慰的。而平时我不会去对她们做任何要求,除了人性与道德上的提醒。 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任何教导的意味,更多的是我感受到她们对我的理解,对我生活状态的关心,这让我非常感动,但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样子,根本不配她们如此的尊重与信任。我必须迫使自己不断向前,以使自身不会受到太多灵魂之上的愧疚。我必须为她们回一次家,并希望能够深深地拥抱一下她们每一个。

老爸、老妈这段时间里也都各自过得很好,特别是老爸最近除了游逛,还为自己的空闲时间找了一份差事,就在前几天刚向我“汇报”了第一份优秀成绩。希望老爸在自己的事业方面越做越好,等下一次回家的时候,都跟着老爸一起“气派”去。 在跟老爸的谈话中,我越来越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朋友味道了,老爸不再像以前那样保持作为家长的权威,而是越来越包容我的想法,包容我与他的对立 —— 我仿佛认为我能领会到父亲对我所表达的一切感情。

在我的脑海里充满了这样一幅景象:夏天的傍晚,一家人沿着汉江水散漫地走着、闲谈着、打闹着,乘着徐徐的晚风 。

还差一个人,或许我该为她单独讲些什么,不属于一幅画里的风景 。

 

我想我到了年轻气盛的季节了。 年少时未曾轻狂,如今气盛一下也不为过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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